天 球 又 对 明 芬 动 粗 了 !这 次 , 他 除 对 她 拳 打 脚 踢 外 , 还 变 本 加 厉 地 抓 住 她 的 头 发 , 用 力 把 头 往 墙 壁 撞 去 , 差 点 就 搞 出 人 命 …

她 逃 了 出 来 , 躲 在 邻 居 友 娣 那 儿 不 敢 回 家 , 待 天 球 出 去 后 才 偷 偷 回 家 照 顾 孩 子 , 然 后 又 避 开 去 …

友 娣 家 其 实 也 没 有 足 够 地 方 收 留 她 !见 她 天 天 以 泪 洗 脸 , 什 么 安 慰 话 都 说 尽 , 也 起 不 了 作 用 , 唯 有 带 她 到 辅 导 中 心 找 马 月 茹 谈 谈 , 寻 求 协 助 与 对 策 。

马 月 菇 引 导 她 从 头 细 说 , 有 关 天 球 与 她 之 间 的 种 种 。

“他 追 求 我 的 时 候 , 虽 然 是 个 粗 人 , 可 是 对 我 顶 好 的 。 ”

“他 什 么 时 候 开 始 打 你 ? ”

“三 年 前 生 意 失 败 之 后 。 ”

“其 实 , 你 早 在 他 笫 一 次 打 你 的 时 候 , 就 应 该 告 诉 他 说 他 是 没 有 权 力 打 你 的 。”

“当 初 , 我 体 谅 他 面 对 太 大 压 力 , 也 许 只 是 想 发 泄 一 下 而 已 。”

“於 是 , 他 就 习 惯 成 自 然 一 而 再 的 打 你 了 ? ”

“是 的 , 而 且 出 手 一 次 比 一 次 重 ! ”

“每 次 你 被 打 后, 有 什 么 反 应 ? ”

“我 哭 、 我 不 睬 他 , 甚 至 带 着 孩 子 回 娘 家 … … ”

“他 怎 样 ?”

“他 呀 ,情 绪 平 静 之 后 , 就 连 连 向 我 陪 不 是 。”

“而 你 每 次 都 原 谅 他 ? ”

“不 原 谅 他 还 能 怎 样 ? 这 次 他 几 乎 要 了 我 的 命 , 我 真 害 怕 !他 像 疯 了 似 的 , 我 怎 么 敢 回 家 ? 我 … … 我 真 不 知 如 何 是 好 ? ”

马 月 茹 讲 了 些 类 似 个 案 处 理 方 式 让 明 芬 参 考 , 最 重 要 让 她 了 解 自 己 的 处 境 和 权 力   , 最 后 徵 求 她 意 见 :

“你 想 怎 样 ? 你 若 决 定 离 开 他 , 我 协 助 你 找 一 份 工 作 自 力 更 生 ; 你 若 想 回 家 , 我 带 你 到 警 局 报 案 申 请 保 护 令 。 ”

明 芬 已 六 神 无 主 , 又 不 能 不 回 家 看 孩 子 , 申 请 保 护 令 是 唯 一 的 办 法 。

备 案 之 后 ,马 月 茹 摇 了 个 电 话 给 天 球 , 要 他 也 到 辅 导 中 心 谈 谈 , 请 他 务 必 遵 守 保 护 令 条 规 , 同 时 带 明 芬 回 家 。

过 了 三 个 月 , 明 芬 又 哭 哭 啼 啼 找 上 门 。

“你 哭 什 么 ? 又 被 打 了 ? ” 月 菇 关 怀 地 慰 问 。

“其 实 , 他 只 是 推 我 跌 倒 、踢 了 我 几 脚 吧 了 ! 友 娣 怕 起 来 报 警 去 , 他 就 被 带 走 了   ! 我 … … 我 , 都 是 你 , 指 条 黑 路 给 我 走 。那 … … 那 死 鬼 被 关 起 来 , 你 叫 我 一 家 五 口 日 子 如 何 过 ? ”

“请 别 冲 动 ! 是 你 自 己 决 定 要 申 请 保 护 令 的 , 你 倒 怪 罪 我 ? 再 说 , 让 他 小 事 得 到 应 有 的 惩 罚 , 好 好 反 省 改 过 , 总 比 搞 出 人 命 、事 情 闹 大 、一 发 不 可 收 拾 好 多 吧? ”

“想 那 么 远 干 嘛 ? 我 … … 我 目 前 已 到 了 燃 眉 之 急 了 , 你 … … 你 带 我 去 消 案 吧 ! ”

马 月 菇 一 脸 无 奈 的 摇 头 叹 息 … …

赏析一 赵洁

《保护令》为我们刻画的是一个被丈夫家暴却不懂得维权与反击的可怜女人。明芬是一个被丈夫家暴多年的女人,为了躲避丈夫,她只能去邻居家每日以泪洗面。邻居实在看不下去,便把她带到了辅导中心请求马月茹的协助。在马月茹与明芬的交流对话中我们能够明显看出明芬的被动与无奈,在丈夫一次比一次严重的暴力行为中,她从没提出过反抗,对自己的处境与权力更是一无所知。即使在马月茹的帮助下申请了保护令,三个月后明芬还是哭哭啼啼地找上了门,不是表达感激,反而是来责备,责怪这保护令使她老公被抓,使得一家老小没有了依靠,不管马月茹如何劝说,宁愿冒着生命危险还是坚持要将保护令解除。这便是依附于男人的女人的悲哀,她们依附于男性而活,没有独立的经济基础更没有独立的思想与人格,不管被丈夫怎样对待,她们都只会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。作者曾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,于是通过这篇微型小说的创作来引起女性同胞的注意。

曾沛总是善于发现生活中和社会中的种种问题,但她从不逃避,而是通过自己的思考将问题展现给大家,表明自己观点的同时换起更多读者的注意,揭示出深刻的道理与人生哲学。

赏析二 中国白舒荣

家庭暴力,是严重的社会问题。《保护令》试图找出造成家庭暴力的原因。明芬和他丈夫天球的故事,发人深省。生意失利,天球第一次打老婆,老婆体谅他的苦衷,给以原谅。一次得逞没有受到教训,天球养成习惯,经常打老婆出气。辅导中心出主意建议她申请了保护令。天球再犯,被警局带走,明芬却因需要丈夫养家去求情,要求释放丈夫。明芬的姑息养奸,显然也是造成家庭暴力屡禁不止的重要原因。如果“让他小事得到应有的惩罚,好好反省改过”,就不会再三再四。如果姑息他继续下去,“搞出人命,事情闹大,一发不可收拾”,岂不是变相地助纣为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