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 的 告 白
●曾沛
叙 别 聚 餐 会 过 後 , 有 人 提 议 到 卡 拉 O K 套 房 唱 歌 。
” 什 麽 ? 谁 还 有 心 情 唱 歌 ? 到 妈 妈 档 喝 茶 聊 天 还 差 不 多 !”
” 能 有 机 会 出 国 念 医 科 不 应 该 庆 祝 吗 ?”
” 一 别 六 、七 年 , 临 别 依 依 … … ”
” 吵 什 么 ? 问 主 角 健 一 好 了 。”
” 让 欢 乐 取 代 离 愁 也 好 ! “健 一 想 了 想 作 出 如 是 决 定 。
” 那 种 环 境 … … “娜 娜 顿 时 方 寸 大 乱 … …失 望 之 余 , 试 着 反 对 :” 明 早 七 时 三 十 分 的 班 机 , 六 时 不 到 就 得 出 门 … … ”
” 廿 多 个 小 时 的 飞 航 , 大 可 以 大 睡 特 睡 , 今 夜 通 宵 不 眠 又 何 妨 ? “健 一 不 在 意 地 回 话 .
娜 娜 还 能 怎 样 ? 他 实 在 是 个 很 难 捉 摸 的 男 孩 … …
那 刺 耳 的 噪 音 、那 走 音 的 呐 喊 、那 尽 情 的 抒 发 , 令 她 心 神 不 宁 的 心 绪 乱 上 加 乱 ! 想 到 临 别 在 即 也 不 能 好 好 地 跟 他 谈 一 谈 心 , 她 实 在 觉 得 很 委 屈 :
” 我 在 他 心 中 可 有 特 别 的 一 席 之 地 吗 ? 我 和 他 的 感 情 到 了 那 里 ? 没 有 爱 的 告 白 , 他 这 一 离 去 是 否 就 是 彼 此 情 感 的 休 止 符 ? ”
她 真 有 点 像 被 悬 在 半 空 被 吊 起 的 感 觉 … … 像 拍 戏 吧 ? 电 影 拍 完 , 一 对 情 侣 就 是 各 不 相 干 的 同 事 而 已 !
娜 娜 觉 得 她 妈 妈 真 有 先 见 之 明 :
” 中 学 生 不 宜 谈 恋 爱 , 毕 业 後 或 成 为 分 飞 燕 各 奔 前 程 ,拖 拖 拉 拉 两 地 相 思 多 辛 苦 ? 又 或 彼 此 心 智 还 未 成 熟 , 日後 长 大 觉 得 此 一 时 彼 一 时 , 情 感 有 变 如 何 是 好 ? ”
健 一 何 曾 不 一 样 常 常 被 提 醒 :
” 别 忘 记 你 是 要 出 国 念 书 的 , 交 女 朋 友 勿 太 用 心 , 痴 情 起 来 搞 到 前 途 无 亮 , 如 何 是 好 ? 又 或 远 行 分 开 一 段 日 子 後 感 情 转 淡 , 任 何 一 方 做 了 负 心 的 人 徒 悲 伤 , 何 苦 呢 ? ”
向 来 克 制 着 自 己 的 感 情 , 才 不 会 像 河 水 冲 破 河 堤 般 一 发 不 可 收 拾 ; 远 行 前 太 含 蓄 或 真 心 告 白 都 不 宜 , 健 一 着 实 患 得 患 失 , 唯 有 让 卡 拉 o k 的 劲 乐 来 掩 饰 自 已 的 情 感 … …
他 最 终 点 了< 萍 聚 >这 首 歌 与 娜 娜 合 唱 :
” 不 管 以 後 将 如 何 结 束 , 至 少 我 们 曾 经 相 聚 过 ; 不 必 费 心 地 彼 此 约 束 , 更 不 需 要 言 语 的 承 诺; 只 要 我 们 曾 经 拥 有 过 , 对 你 我 来 讲 己 经 足 够 ; 人 的 一 生 有 许 多 回 忆 , 只 愿 你 的 追 忆 有 个 我 。”
同 样 的 歌 词 重 复 唱 了 三 遍 , 两 人 都 感 触 颇 深!
” 这 能 算 是 爱 的 告 白 吗 ? “娜 娜 心 事 重 重 自 问 。
两 人 就 这 样 度 过 无 法 单 独 话 别 的 夜 晚 。
带 着 遗 憾 , 娜 娜 怎 能 入 眠 ? 一 整 晚 健 一 就 只 会 吩 咐 她 :
” 记 住 要 常 常 上 纲 与 我 聊 天 哦 ! ”
娜 娜 被 搞 胡 涂 了 ! 地 球 村 时 代 是 无 需 话 别 的 ? 彼 此 的 距 离 就 像 坐 椅 和 桌 面 前 的 电 脑 那 麽 近 , 只 需 一 按 扭 在 键 盘 上 挥 动 十 指 , 悄 悄 话 要 多 少 有 多 少 , 什 麽 衷 情 都 可 以 相 互 倾 诉 … …
她 是 有 些 不 甘 心 , 他 竟 连 一 句 一 语 双 关 的 暗 示 的 话 也 没 说 , 又 没 邀 请 自 已 到 机 场 送 机 。 一 个 女 孩 子 若 自 行 一 人 七 早 八 早 跑 到 机 场 送 行 , 算 是 算 是 … … 她 一 觉 委 屈 , 泪 水 自 然 落 下 !
” 算 了 吧 ! “她 对 自 己 说 : ” 爱 何 需 言 语 的 承 诺 ? 百 分 百 的 激 情 和 感 觉 的 保 温 或 流 失 , 全 在 自 己 方 寸 之 间 … … 纵 是 情 到 浓 时 的 甜 言 蜜 语 和 山 盟 海 誓 , 甚 至 一 纸 婚 约 的 婚 姻 的 承 诺 , 也 未 必 是 婚 姻 的 保 障 ! ”
就 在 此 刻 , 她 的 手 提 电 话 响 起 来 了 ! 她 心 砰 砰 跳 动 :
” 是 他 ! 一 定 是 他 ! ”
” 喂 , 喂 , 娜 娜 ! 我 … … 我 … … 娜 娜 , 明 早 能 送 机 吗 ? 我 和 二 弟 多 驾 一 辆 车 子 转 过 来 接 你 , 我 …… 我 …… 想 多 看 你 几 眼 ! ”
” 我 也 一 样 ! ”
” 晚 安 … … ”
” 那 麽 , 明 早 见 ! 晚 安 … … ”
她 心 里 甜 丝 丝 的 , 恨 不 得 天 快 点 亮 … 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