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滩水
●曾 沛
一 连 几 晚 , 思 燕 一 直 睡 不 安 宁 , 直 到 枕 边 人 发 觉 把 她 拥 进 怀 里 , 她 才 稍 为 安 心 .
” 做 恶 梦 ? “枕 边 人 子 良 关 心 地 问 .
” 嗯 !”
” 睡 吧 !”
” 良 , 我 … … 我 梦 见 你 … … ”
” 怎 么 了 ? ”
” 你 不 再 理 睬 我 了 ! ”
” 傻 燕 燕 , 我 不 是 常 伴 你 左 右 吗 ? ”
话 虽 如 此 说 , 可 她 心 里 一 直 有 个 阴 影 … …
那 天 , 子 良 约 好 她 一 道 去 吃 午 餐 。 中 午 十 二 时 , 她 敲 了 敲 门 就 推 开 子 良 办 事 处 的 门 , 清 楚 听 到 那 女 人 说 :
” 唉 , 我 和 荣 华 的 婚 姻 就 这 么 结 束 了 ! 其 实 , 最 难 忘 的 , 还 是 当 初 我 和 你 那 两 小 无 猜 的 一 段 情 … … ”
” 请 言 归 正 传 ! ”
” 当 年 我 选 择 了 他 , 因 为 他 比 你 富 有 ! 今 日 我 与 他 离 婚 , 我 怎 样 也 要 拿 回 一 笔 钱 , 有 劳 你 尽 量 替 我 争 取 ，拜 拜 ! ”
说 罢 , 那 女 人 提 起 公 事 包 掉 头 就 离 去 … …
” 离 婚 案 件 ? “思 燕 问 子 良 。
” 对! 我 们 去 那 里 吃 饭 ? “子 良 若 无 其 事 地 问 。
思 燕 开 始 心 事 重 重 :
她 想 , 他 应 该 知 道 她 听 到 那 女 人 的 话 , 为 何 不 作 任 何 解 释 ? 他 与 那 女 人 到 底 是 什 么 关 系 ? 不 只 是 律 师 和 事 主 的 关 系 丶 是 旧 情 人 吧 ? ”
但 是 , 子 良 不 说 , 她 也 不 便 问 , 而 那 阴 影 就 一 直 困 忧 着 她 … …
她 是 最 不 懂 得 掩 饰 自 己 丶 有 心 事 总 是 憋 不 住 的 简 单 女 人 。
” 良 , 我 很 怕 ! 梦 中 有 车 撞 过 来 , 你 拉 的 不 是 我 而 是 另 一 个 女 人 … … ”
子 良 仿 然 大 一 悟 ! 笑 笑 问 道 :
” 你 有 没 有 同 时 梦 见 地 上 有 一 滩 水 ? ”
” 一 滩 水 ? ”
” 笨 燕 燕 , 我 是 指 「覆 水 难 收」 呀 ! ”
” 覆 水 难 收 … … ”
” 放 心 了 ? ”
她 破 涕 为 笑 的 依 偎 在 子 良 的 怀 里 !
” 我 也 做 了 个 梦 ! “子 良 在 她 耳 边 细 语 。
” 梦 里 有 我 吗 ? ”
” 梦 见 我 的 傻 燕 燕 打 翻 了 一 大 埕 醋 ! ”
” 干 麻 笑 人 ? 人 家 怕 你 会 想 入 非 非 丶 想 人 财 两 得 ! ”
” 天 秤 上 , 一 边 是 她 , 一 边 是 太 太 孩 子 , 那 一 边 重 ? ”
” 但 是 , 那 边 还 有 很 多 钱 和 产 业 。”
” 这 边 没 有 钱 和 产 业 吗 ? 还 有 无 价 之 宝 的 爱 情 和 我 们 共 同 营 造 的 幸 福 … … 不 准 再 胡 思 乱 想 ! 我 要 生 气 了 ! ”
她 也 觉 得 他 们 的 婚 姻 很 美 满 , 夫 妻 俩 都 很 合 得 来 , 有 多 少 对 夫 妻 能 像 他 们 一 样 , 凡 事 都 能 坦 然 摊 开 来 谈 论 ? 那 见 钱 意 迁 的 女 人 怎 能 与 自 己 这 陪 著 他 捱 过 那 段 半 工 读 完 成 学 业 的 苦 日 子 相 比 ? 她 应 该 对 自 己 丶 对 丈 夫 有 信 心 !
虽 然 如 此 想 , 可 是 他 们 的 话 题 还 未 结 束 :
” 她 也 许 有 企 图 , 为 什 么 这 么 多 律 师 不 找 , 偏 要 找 你 ? ”
” 大 概 是 因 为 认 识 , 比 较 能 信 任 吧 ! ”
” 就 不 怕 你 笑 她 当 年 移 情 别 恋 却 落 得 离 婚 下 场 吗 ? ”
” 唉 , 她 那 没 头 没 脑 的 个 性 永 远 改 不 了 ! 离 婚 对 她 来 说 , 也 好 像 不 是 什 么 大 事 。 她 还 说 , 有 了 钱 , 怕 没 有 爱 情 ? ”
” 真 有 点 肤 浅 。”
” 我 对 她 说 , 金 钱 买 不 到 真 感 情 , 恐 怕 小 白 脸 看 上 的 也 只 是 金 钱 。 我 想 , 其 实 她 之 所 以 离 婚 , 也 许 因 为 建 在 金 钱 上 的 感 情 不 坚 固 吧 ! ”
” 离 了 婚 , 寂 寞 女 人 心 , 也 许 会 对 你 余 情 未 了 , 天 天 来 缠 你 … … ”
” 你 怎 么 可 以 对 我 和 我 们 的 婚 姻 如 此 没 信 心 ? 请 你 再 做 梦 的 时 候 , 别 忘 了 对 著 她 指 指 地 上 那 滩 水 , 那 你 就 可 以 安 心 再 睡 了 ! ”
此 刻 , 思 燕 觉 得 自 已 这 小 舟 ,已 停 在 最 安 全 的 港 湾 , 可 以 高 忱 无 忧 了 … …